【Y2】Untouchable 03
不知道说什么，给大家更个新吧
有点短，莫嫌弃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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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爷。”
樱井应声放下手里的书，说进来吧。
切叔推开他卧室的门，房里只有盏壁灯亮着，樱井半边身子藏在暗处。
“少爷怎么在这么暗的地方看书，”切叔皱起眉头，“眼睛会看坏的。”他找到大灯的开关按下，屋里一下亮堂起来。
“一下没注意天就黑了。”樱井揉揉酸痛的眼睛，很快就被切叔的唠叨包围了。
“行啦行啦。”他投降地举起手，“下次不会了，别念我啦。”
“……希望少爷是真的记住了。”切叔很是怀疑。
“真的真的。”樱井适时转移话题：“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讨论这个的。”
“少爷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“我想问你……”樱井移开视线专注盯着墙角，那里的壁纸因为梅雨天气受了潮，翻卷起一角。
“……家里最近没人生病吧？”
“生病？”切叔仔细回想了一下，“应该是没有的。”
“佣人里呢？”
“也没有。”
“嗯……那就好。”
樱井松了口气，房里安静下来，切叔摸不着头脑：“少爷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？”
“不……”樱井收回视线，垂着眼睛，小声说：“那个二宫和也……”
“二宫？”突然冒出的名字让切叔有些意外，“他怎么了？”
“你从哪里找到他的？”
“是我一个熟人介绍的，我跟他提起过家里有佣人辞职了，缺人手，他就推荐了二宫，说他做事手脚麻利，脑子转得也快。”
“那……二宫之前是做什么的？”
“在我熟人开的酒馆里打杂。”
“酒馆啊……那他有没有什么……仇家？”
“仇家？”切叔更加不解了，“少爷是发现了什么吗，为什么会这样问？”
“没事，”樱井下意识地否认，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捏紧，又松开，“就随便问问，你别多想。”
“那我倒是不了解呢。”
“唔……”
切叔看着沉默下来的樱井若有所思的表情，犹豫再三，还是提议说：“少爷要是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话，那就辞了他再找新的也行……”
“不用不用，”樱井急切否认，“不是要你赶他走，你别赶他走。”
他否认的态度过于急促和坚定，倒是把切叔弄懵了，和他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，然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。
笑个什么……樱井像是被撞破了心事般，板着脸一双大眼睛瞪着切叔，试图用气魄把他震慑住，可惜根本不管用。
“少爷，很少见您对佣人这么上心呢，”切叔一眼看穿他的装腔作势，“上次还有人跟我抱怨，说给您打扫半年的房间了，您还不记得她叫什么。”
樱井愈发慌乱起来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，硬着嘴说：“我是看小舞很喜欢他，你别在那里瞎猜……”
切叔也不拆穿他，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写明了一切。
“行了行了你出去吧，”樱井败下阵来，还不忘嘱咐一句，“我今天问你的话别跟二宫提。”
“是。”
切叔离开后，樱井重新拿起书，却不怎么看得下去了。
其实他在那天莫名淋了一场雨后，头就有点昏昏沉沉的，不过一直没说。现在这症状倒是越发明显了，他放下书往床边走去，一头栽在被子里，闭着眼把被子胡乱一卷，马虎盖住大半个身子就准备这么睡了。
迷迷糊糊之中他想起切叔的念叨，说他这么大人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，在外头倒是装得比谁都像个讲究的小少爷，一回到家就只会把房间弄得一团糟，每次都把打扫的佣人累得半死。
这样就算了吧，他还一直犟着不愿意让人住他隔壁照顾他，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执着，樱井总对人存了份戒备之心，看样子是打算在自己圈的地里自生自灭了。
或许他真的是有点迟钝吧，不然也不会一心想着某人有没有生病，而忽略了自己的头痛。
啊不行……越来越难受了……
樱井是被鼻塞弄醒的，他睁开眼对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，脑子糊成一锅粥。
他感觉到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压着，手伸过去摸到的是毛巾粗糙的表面。他感觉体温有些异常的高，不舒服地哼唧了两声。
动静弄醒了身边的人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有人坐起来，刚睡醒的声音黏糊糊的：“咦我怎么睡着了……”
熟悉的声音让他动作一滞，樱井疑惑地唤了声：“二宫？”
“是我少爷。”一双手探过来取走了毛巾，然后是水声哗啦声，很快毛巾又回到了樱井额头上，凉凉的压灭体内的火，很舒服。
“我这是发烧了吗……”
“是啊少爷，”二宫似乎是还困着，声音断断续续，“我敲了好久门您都没出声，一推门进来就看见您缩在床上不停发抖，被子全掉地上了。”
“你怎么会过来？”
“切叔让我来的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切叔还说让我明天收拾行李搬过来，以后就近身服侍您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切叔……还说您挺中意我，让我好好照顾你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少爷，您又睡着了吗？”
“…………”
樱井翔现在心里的悔意铺天盖地，拼命拷问自己为什么要把切叔找来问七问八，弄得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装睡。
短暂的安静后，二宫又伸手取走了樱井额头上的毛巾，淅沥的水声在黑暗里搅拌着樱井的思绪，他掀开眼皮偷瞄身边的人，在二宫回头时又仓皇闭起。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脸，眼前只有模糊的人影在晃动。
盖好毛巾后二宫站起身，仔细把樱井的被角掖好，然后端着盆出去换水。
关门声响起，樱井倏地睁眼，大口喘着气。刚刚二宫换毛巾的时候手碰到了他的脸，也不知道怎么他就呼吸不了了，一口气差点没憋死他。
他说要搬过来住，樱井起头过于惊讶了，现在冷静下来再看，心里竟然泛着一层陌生的感觉，嘴角是忍不住上扬，可又有种不安的情绪顽固往上窜。
是很复杂了。樱井翔平生第一次，因为一个平民这么心绪混乱。
很快开门声响起，樱井连忙闭上眼继续装睡。二宫回来后先是检查了遍被子有没有漏风，手伸进被窝里碰到樱井的身子，装睡的人咬着嘴角克制自己不叫出声。
等二宫手在额头上忙活起来时，他又忍不住屏住了呼吸。
这次二宫的动作似乎格外地慢，指尖在肌肤上划过，每个看似无意的接触都让樱井头皮发麻，好似触电。
太久了吧……樱井捏紧拳头，死命撑着。
黑暗里漏出一声轻笑。
“别装睡了。”
“谁装睡了——”
反驳的声音迫不及待，没有一秒的空隙。
轻笑变成了掀翻屋顶的大笑，樱井恨铁不成钢，捶着床板无可奈何地看二宫笑弯了腰，半天才缓过气来。
“少爷，我怕再不说您就要把自己憋死了。”
樱井想今晚的他肯定是病糊涂了，漏洞百出，丢脸丢到家了。
笑声停了一会，二宫坐下来，边收拾东西边随口问他：“少爷是不想我搬过来吗？”
复杂的情绪相互拉扯，樱井一个犹豫，错过了回答的时机。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跟切叔说一下，大概是他会错意了……”
二宫的声音淡淡的，听不出情绪起伏。
“少爷继续睡吧，已经很晚了。”
重新归于平静的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，樱井虽然闭着眼，外界感官却如雷达般敏锐，捕捉着二宫的一举一动。二宫则是沉默着不停给他换毛巾，相互间有种不说话的默契。
樱井在心里计算二宫换毛巾的次数，他能感觉体温逐渐降了下来，每次交换的间隔也在延长，一直到身边的人没了动静，响起了小小的呼噜声。
樱井手肘撑着床板，小心翼翼地移动上半身凑过去，近距离看见了二宫安稳的睡颜，背弓着，身子伏成小小的一团，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着。
樱井想了半天，还是把被角往那边匀了点，越扯越多，最后索性把二宫和自己包在同一个被窝里。
他动作极轻极缓，可二宫还是挣扎了会还是醒了过来。樱井有点受挫，心想这人的睡眠怎么就这么浅呢。
“少爷？”二宫手向外攥着被角，茫然地看向近在咫尺的樱井的脸。
樱井垂下眼脸注视着二宫，两人都不禁放慢了呼吸，但还是有气息像羽毛一样拂在脸颊上。
樱井说：“没关系吗？”
“嗯？”
“那天你很生气。”
二宫似是没料到他会提起那天的事，或许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。那天樱井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开溜了，这几天也刻意避开了他，谁知道他竟然一直惦记着。
“我忘了。”二宫选择装傻充愣，樱井愣了一下，然后意识到他在逃避问题。
“我知道就算我问你，你也不会告诉我。”樱井自嘲地笑笑，“毕竟是我强迫你在先，而且你一点都不怕我。”
他的声音很软，和平时说话的声音很不一样，没有了刻板的严肃和不容商榷的果断，在黑暗的掩护下褪去了外面那层顽固的皮，露出柔软的内核，就像那半缸子热水，浸泡着二宫，温暖传到四肢百骸。
“可我还是想问你，”樱井继续说着，像是有些害怕停下来后只剩大段的空白，“那些都是谁干的，你跟我说，我可以帮你。”
“少爷为什么要帮我呢？”
“啊？”
“少爷并不像是会管闲事的人，为什么要帮我一个佣人呢。”
他的确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性子，一直以来他都把立场划分得很明确，不喜去掺和外界的事，也懒得去关心不熟悉的人。
说他冷漠也好不近人情也罢，他不会像妹妹那样因为同情心就收养一只来历不明的流浪猫，也不是做出把闯进墙里的下等人好好送回去这种事情的人。
可是他捡到了晕倒在草地里的二宫和也，不小心撞破了他一身伤疤，那触目惊心的场面总是猝不及防地在梦中出现，和二宫眉眼弯弯的纯真笑容叠加在一起，醒来之后心里空落落的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忘在了梦里捡不回来了。
他没法不在意。
樱井注视着二宫的眼睛，即使在黑暗中也宛若水潭里的月牙，清澈明亮，让人过目难忘。
“因为——从现在开始，你就是我樱井翔的人了。”
樱井露出了他最拿手的，带着点小骄傲，但又不自满，意气风发的笑。虽然黑暗的阻碍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，可他的话掷地有声，虽然小声，但一字一句敲打在二宫身上。
他的手就挨着二宫的手，隔着一点微妙的距离，总是若有若无地相触，然后手指头就被人捏住了。
“谢谢。”
他没说话，只是用力地回握着。